冷漠,强势,不带一丝情绪,便是最大的情绪。
撒吉快速回望沈鸢一眼,而此时,沈鸢也已经站了起来,眼神里略微透着忧惧。
撒吉转身,终归只能离开。
岱钦走进帐内,从黑暗到光明,烛光打在他脸上,照亮了那脸上的阴沉。
他坐到矮墩上,身子斜靠下来,没说话。
沈鸢咬咬下唇,缓缓坐下。
烛光轻轻摇曳,火盆飞起几点炭星,帐子里安静得吓人,沈鸢垂着脸不敢看他,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对面那人沉沉的呼吸声。
她蜷起手指,指甲狠狠掐着手心。
不可以这么耗下去。那些说辞与请求她来时就已经想好了,当初她做出那个决定,就意味着要承担这样的后果。她不应该临时又退缩,更不能临时又后悔
于是她开口:今天的事情想必您都知道了。其实她控制了一下声调:其实是因为其中有我的同族人,她们是从南边逃难而来,并非有其他目的
头顶传来声音:这我已经知道了。
指尖继续往手心里深入,沈鸢接下去说:打扰了军士们,又冲撞了长官,是妾的鲁莽,但绝不是有意
这我也知道了。岱钦只是说:但是不止是冲撞这么简单,今天有个女人砍伤了几个士兵。
语气没有一点波澜,平淡地叫人心里打鼓。
沈鸢闭上眼睛,顿了顿,再说:这件事是妾一个人的错!妾愿意一人承担!她们只是想自保,才会出手伤了那几位军士,请您饶她们一命
她叩首行礼,手掌覆地,额头扣手背,请求:妾这里还有从家乡带来的财物,如有需要,明日会交给乌利矣,请他代为转交那几位军士赔礼,以抵消同族人所犯的罪过
赔礼。岱钦换了一边仰靠:你是王妃,去给下面的小卒赔礼,这算什么
沈鸢说不出话了。
在这沉默的间隙,她再次扪心自问,一如既往地得到那个一模一样的答案。
她和亲而来,没有多少选择,临行前,为了能让她安心上路,她的父王告诉她:有荣华就有责任。
她进入汗王的卧帐,送她来的使官告诫她:大周朝子民的安定就掌握在您的手中。
她寻求杨清元的安慰,这位友人温柔地安慰她:为了两国和平,为了边境的百姓。
既然如此,这便是她不得不承担的职责。纵然在这里,她必须依靠着岱钦,很多事情都受限,但若一再事不关己以明哲保身,实在是本末倒置。
更何况,没有人会尊重一个不敢发出诉求,不敢争取的懦弱之人,在朔北,更是如此。
于是沈鸢再次开口:您
岱钦毫不客气地打断她:脸抬起来。
沈鸢便收口,抬起脸,从地上直起身。自岱钦入帐以来,沈鸢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到他脸上的表情。
他凝视着她,面沉如水,她与他朝夕相对近一年,极少见过他这副模样,因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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